2009年4月27日

近鄉情急

離家只有兩周之遙。

但分秒難挨,夢裡,走路,說話,發呆都有台北味兒。
(台北城是外面的人想進去,裡面的人想出來嗎?)

(一個在美國的朋友的暱稱說到:美國,好美,好靜,好無聊;台灣,好髒,好吵,好熱鬧)

這股思鄉大概是上上個星期去華盛頓看Sarah之後開始湧現的。我們去了一家叫 66 Bob's noodles的台灣飯館。在哇沙米比賽的同一天,吃了二度令人想流淚的食物。



(充滿感激和歡愉地面對臭豆腐)

很多人都說過「失去才懂得珍惜」,但是很少人的體悟是從臭豆腐開始的。來美國的時候,過程有點像逃難,喜歡的幾件衣服,常聽的CD,甚至是易感的心都留在了彼岸。

不知是真的不想還是武裝的不想,總之前幾個月忙著在新叢林找尋可落根的流域,辨別新物種。直到新年去了紐約,吃到了第一口臭豆腐,新生活發燒病毒瞬間冷卻,鄉愁就無可抑制地從鼻子裡竄了進來。脆炸的香酥味,蒜末醬油的配料,以及微酸的台式泡菜................




(在Flushing吃的第一口臭豆腐,淚)

開始,台灣的生活小物變得很巨大,臭豆腐是一道主菜,麻辣鍋成了絕世饗宴。



(Sarah煮的地道麻辣鍋,她相當不滿我對著麻辣鍋擺出的做作姿態,殊不知,在我心中麻辣鍋等同於一級風花雪月的景致啊!)

從華盛頓回來後,越發不能忍受新流域的方方面面,人怎麼看怎麼不對,話怎麼說怎麼討厭,為了適應新環境而增強的食慾也灰飛湮滅。

人間四月天,我卻想快轉到達五月十五號,出機場的那一刻,跟父母擁抱(可能會大哭),然後開心地去吃家巷口的麻辣臭豆腐。(他們還賣涼拌臭豆腐,好吃到......,前幾天看新聞,陽明大學的教授在臭豆腐裡面發現了抗過敏的乳酸菌,想吃的人可結伴來啊!)

說了那麼多臭豆腐的情事,唉啊!不好意思說自己脆弱地只想回家啦!

2009年4月23日

我不難過

曾經有個遙遠的朋友對我說,當妳這麼說的時候,其實妳很難過。


這句話的隱含就是我很難過但我要假裝不難過,而別人看妳這樣就會很難過。


人為什麼會難過? 背叛(楊宗緯可以唱得多難過),失敗,無常。


一個期望。對愛的期望,對美的期望,對完滿的期望。反轉,幻滅,落空。


聽說也看過治療難過的方法:


流淚,在朋友的肩上哭泣,在夜深的枕頭上哭泣,抱著親人大哭泣。


說話,對著電話那頭傾吐,在部落格裡反覆思索,寂寥時喃喃自語。


或者 旅行,按摩SPA, 或者喝酒,抽煙,打牌,工作,攝影, 畫畫,心靈工作坊 。


今天是太鼓表演的採排,我又打得手流血了,正疼得眉眼鼻都皺在一起時,從日本來的大鼓手輕聲我問:妳看起很難過,怎麼了?


我不加思索地回答:我不難過,我只是痛。


真的,雖然還隱隱作疼,但是我已經不難過了。原來時間也給了一場奇蹟。


沒有勉強的我不難過。



(搞笑電腦對聯這次還挺管用的,上聯輸入我不難過,下聯出現好幾組,"他輕易飛"比較說得通,橫批是達觀知命,大抵就是禪的生活態度)

2009年4月21日

哇沙米比賽

還沒有"人生殘酷擂臺"這個分類,所以這篇暫居假樂活活動。

長年的人生躲避球賽中,一旦被成熟躲避球K到,要到外場去砸人,我一直在場內左躲右閃,玩得很起勁,幼稚得很有理。

不能怪我為何如此幼稚,唸書念到28歲,長年跟荒唐的人(這個範疇等同大學生)打交道,目標是到了50歲還是可以拿譚詠麟的標語娛樂一番,永遠的二十五歲。

學生寫信給我, 希望我能參加哇沙米比賽,這個活動的宗旨是藉由看人吃哇沙米的糗態,而募捐到給柬埔寨窮人與遊民的慈善款項(這種荒唐的點子果然也只有大學生想得出來)。我也捐不出古董字畫,只好捐出我的糗態來賣錢了。

本來以為是一小盤芥末放在醬油裡吃。到了以後才發現是一碗,我想如果全部吃下去,後作力應該就直接衝回台灣了吧。還必須跟現場人募捐,如果有人願意給我三塊錢,可以得到一小杯水或一小片麵包,但我去的時候太晚,其他人都已募捐過了,沒人願意掏錢給我,最後我只拿到十塊錢,有兩片麵包一杯水。

時間是三分鐘,吃最多者獲勝。




(介紹的時候還很開心,想說贏定了,我可是在生魚堆打滾過的)


(開動啦!)


(媽啊!嗆!)


(這位同學,你確定你要生吞哇沙米?)


(還有一分半,時間為什麼那麼長阿阿阿阿阿)


(隔壁的那位可憐仁兄已經開始吐了,我再參加這種比賽我就不姓王)



(時間到,誰吃了最多的哇沙米??)


(是最左邊的瘦子(芥末界的小林尊),而我達成了出糗的功能性目的了)


幼稚的後遺症是:吃晚飯時還是一直嗝出哇沙米味,應該趁那天去吃生魚片的!!

2009年4月16日

無藝之藝


(老師為我們示範日本能劇)


四月十五,攝氏六度,冬天的雨春天的景。


老師說快,太鼓不能淋濕,鋪好瑜珈墊,穿過陰雨抬到另一棟大樓。


老師要我跟他一起抬一個。沈重的鼓和鼓架,沈重的呼吸,沈重的手臂,已經打了三個小時的鼓了。


我們沈默又快速地前進,路程一半,老師忽然問我:你喜歡太鼓嗎?


不知道哭點在哪,突然一陣激動,眼淚幾乎奪眶而出,幸好,雨打在臉上。


我說:我很喜歡,可是我不能好好掌控它,我太沒有力氣(力量)。


老師笑了:喜歡就好。


回到辦公室,眼淚就掉了下來。


如果我能夠好好說日文,也許我會跟他說,他教我的不只是這些表面上的技藝。我在他的身上學到更多東西。


也或許他已經知道了。


有些人問我為什麼要學太鼓,開始的原因很簡單,因為老師問我要不要學,我對太鼓沒什麼興趣,但對老師會的東西很感興趣。


奧修說,不要只是遠遠地看著別人跳舞,要自己去跳。


我老認為,好的批評始於好的參與,沒有參與怎麼評判箇中滋味? 奧修也說,參加奧林匹克難,所以大多數的人選擇在外面丟罐子,搖旗吶喊。


丟罐子是容易的。但我不想做丟罐子的人,我至少要做被丟罐子的人。


每次上課時,老師都花一個小時讓我們打基本節奏,然而打完手都酸了,才開始打一個piece,上氣不接下氣。


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練要打的曲目? 我們疑問滿腹。


因為身體得熟習鼓,所以當真的開始打鼓時,不是真的打鼓。 那我們在做什麼??


享受,融入,自娛娛人。老師說。


即使不看你的動作,從鼓聲也可知道你的情緒。因為這個時候鼓是你,但打鼓不是你。

老師說,When you’re confident, you look really cool!

老師說,你不開心,鼓聲也不開心。

(一千零一張打鼓照,下星期再來更新啦!)


如此一來,表演的目標和生活的過程合一了。


以前受的教育是這樣。數學課,一百分是目標;音樂課,音準是終點;唸書,大學聯考是結束。當然,現在由於莫名其妙的體制,研究所考試,博士班考試繼續延伸。


如果所做的一切都為了目標,那到達目標後,做什麼?


不再咬牙的嘴能放鬆嗎?


再設一個目標,沒完沒了的目標,抵達人生的終點。


兩年前我看了暢銷紅書「秘密」,它號稱是新世紀哲學的心靈指南,不知怎麼,渾身不舒服。


這兩年來,逐漸能夠明白不舒服的原因。


保羅科賀的「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」裡的經典名句:


當你真心想做一件事,全世界都會聯合起來幫你。


可是,


真心想要錢。


真心愛一個人。


真心想要這份工作。


真心想念博士。


我們想要的也(通常)會是別人想要的。但別人得到自己沒有,現在是在比誰比較真心嗎?



我相信作者的用意不是如此,當然一切都要出於正念。只是封皮的真人現身說法又帶著人走向結果論---「在你的人生中,也許有一些你很想要,但尚未實現的夢想或目標。當你了解如何正確運用吸引力法則,得到你想要的財富、理想的工作與伴侶,或者成為你想要成為的那個人。」


就算奇蹟發生了,成為了你想要成為的那個人以後呢?


又想起活著裡葛優說的話:「雞長大了就變成鵝,鵝長大了就變成羊。羊長大了就變成了牛,等牛長大了啊!就到了共產主義了,那時候啊,日子就越來越好啦。」


說的是共產黨目標的荒謬,說的也是人目標的荒謬。


使用了吸引力法則,得到了想要的東西,就會無憂無慮嗎?


為什麼不能等待,為什麼不能得不到?


為什麼不?


我非常喜歡的一本書是一位德國哲學教授Eugen Herrigei寫的《箭術與禪心》,這本書是Z推薦給我的,作者在二戰間,應聘到東京大學任教,也同時投注六年時間學習箭術與禪坐。


以下這段話是引用於這本書,我很喜歡,無從節錄起。



在劍道師父自己與學生的經驗裡, 一個公認的事實是,任何初學劍道的人,不論他在開始時有多麼強壯好鬥,勇敢無畏,一旦開始學習之後,很快就會變得自覺,因而失去自信。他開始瞭解在戰鬥中 很有可能因技術而喪失生命。雖然他很快就能訓練自己的注意力到極限,能嚴密地監視對手,正確地撥開刺來的劍,並有效地反擊,但是他事實上要比未學前更糟; 在以前,憑著一時的靈感與戰鬥的喜悅,他半開玩笑、半當真地隨意亂揮劍。現在他卻不得不承認,自己的生命是被掌握在更強、更靈活、更有訓練的敵人手中。他 別無選擇,只有不斷地練習,他的老師在這時候也沒有其他的建議。所以初學者孤注一擲,只求勝過別人,甚至勝過自己。他學得了卓越的技術,恢復了部分失去的 自信,學得自己越來越接近目標。然而,老師卻不這麼想。根據澤庵禪師,老師才是正確的,因為初學者的所有技術都只會使他的「心被劍所奪」。




然而初期的教導也別無他法,這種方式最適合初學者。但是它無法到達目標,老師非常清楚這一點。學生單靠熱忱與天賦是無法成為劍道家的。雖然他已經學會不被 激戰沖昏頭,能保持冷靜養精蓄銳,長時間戰鬥,在他自己的圈子裡幾乎找不到敵手。但是為什麼,以最高的標準來判斷,他仍然敗在最後一刻,毫無進步呢?



根據澤庵禪師,其中的原因是︰學生無法不注意對手與自己的劍法;他一直在想著如何制服對手,等待對手露出破綜的時候。換言之,他把所有時間都放在自己的技 術與知識上。如此一來,澤庵說,他就失去了「當下的真心」,決定性的一擊永遠來得太遲,他無法「用對手的劍擊敗對手」。他越是想靠自己的反應,技巧的意識 運用、戰鬥經驗與戰略來尋求劍法的卓越,他就越妨礙到自由的心靈運作。這要怎麼辦呢?技巧要如何才能心靈化?技術的控制要如何才能變成劍法的掌握?根據大 道,唯有使學生變成無所求與無我。學生不僅要學習忘掉對手,更要忘掉自己。他必須超然於目前的階段,將之永遠拋諸腦後,甚至冒著不可挽救的失敗危險。這話 聽起來,不就像「射手不瞄準,不能想要擊中目標」的主張一樣荒謬嗎?然而,值得注意的是,澤庵所描述的劍道精義,已在數千次決勝戰鬥中得到了證明。


老師的職責不是指明途徑,而是使學生能感覺到途徑能通往目標,並配合自己的個人特性。因此,老師首先訓練學生能夠本能地避開攻擊,甚至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。

學生必須發展出一種新的感官,或更正確地說,使他的感官產生新的警覺,這樣他才能避開危險的攻擊,彷彿他能感覺到它的來臨。一旦他熟悉了這種閃躲的藝術, 他便不需要專注於對手的動作,甚至好幾個對手也無妨。他可以看到、感覺到將要發生的事,同時他已經避開了,在察覺與閃躲之間是「間不容髮」的。這才是重要 的;不須知覺注意,迅如閃電的反應。這樣一來,學生終於使自己超越一切意識性的目標。這是個偉大的收獲。


真正困難而且重要的工作,是使學生不要想伺機攻擊他的對手。事實上,他應該完全不要想他是在對付一個非你死即我活的對手。


開始時,學生會以為,他也只能這麼以為,這些教誨的意義是指不去觀察或思索對手的行動。他非常認真做到這種「非觀察」,控制自己的每一步。但是他沒有發 覺,如此地專注於自己,他必然會把自己看成一個不惜一切代價避免注意對手的劍客。不管他怎麼做,他的心中仍然暗藏一個自我,只是在表面上超然於自我,他越 是想忘掉自我,他就越是緊緊地與自我綁在一起。




需要許多非常微妙的心理引導才能使學生相信,這種注意力的轉移在基本上是毫無益處的。他必須學習斷然地放開自己,如同他放開對手一樣,說得極端一點,他必 須成為不顧自己,毫無所求。這需要極大的耐心,極艱苦的訓練,就像箭術。一旦這項訓練達到目標,最後一絲自我牽掛就會消失在純粹的無所求中。


在這種無所求的超然之後,會自動產生一種和前述的本能閃躲極類似的行為模式。就像那種階段,覺察與閃避攻擊之間是間不容髮的;現在,在閃躲與反擊之間也沒 有時間上的差距。閃躲的同時,戰鬥者伸手拔劍,一閃之間,致命的反擊已經發出,準確而不可抗拒。彷彿劍自己揮舞起來,就像在箭術中「它」瞄準而擊中,所以 在此處,「它」取代了自我,發揮了自我經過刻意的努力所獲得的熟練與敏捷。同樣的,這裡的「它」只是一個名字,代表了某種無法瞭解、無法掌握的事物,只有 親身經驗過的人才能覺察。


根據澤庵禪師,要達到劍道藝術的完美境界,必須心中沒有你我之分,沒有對手與他的劍,也沒有自己的劍與如何揮舞的念頭,甚至沒有想到生與死。「一切皆空無 ︰你自己,那閃爍的劍,那揮舞的手臂。甚至連空無的念頭也不復存在。」從這絕對的虛空中,澤庵說,「展現了最奇妙的行為。」



像初學者一樣,劍道大師是無自我意識的。在剛開始學習時所喪失的那種不在乎的態度,最後又回來了,而且成為他永遠不滅的特質。但是,與初學者不同的是,他 謹慎收斂,平靜而不傲慢,絲毫無意炫耀。從學生到師父,中間要經過長年不斷的練習。在禪的影響下,他的熟練成為心靈化,而他自己,歷經心靈的掙扎奮鬥,已 經脫胎換骨了。現在劍變成了他的靈魂,不再只是輕若鴻毛地放在劍鞘中。他只有在無法避免的情況下才拔劍。因此他會時常避開自不量力的對手,或賣弄肌肉的浮 誇人物,他會以不在乎的微笑任人嘲諷他怯懦;而在另一方面,基於尊敬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,他會堅持決鬥,這種決鬥沒有任何意義,只是給予輸者一個光榮的死 亡。這就是劍客的情操,獨一無二的武士道精神。因為,高於一切,高於名譽、勝利,甚至高於生命,是那引導他,並且審判他的「真理之劍」。


像初學者一樣,劍道大師是無所畏懼的,但是,不像初學者,他一天比一天更遠離恐懼。多年不斷地靜心沈思使他知道,生與死在基本上是一樣的,是一體的兩面。 他不再畏生懼死。他在世上快樂地活著,這完全是禪的特色,但是他隨時準備離開世間,絲毫不為死亡的念頭所困擾。武士選擇脆弱的櫻花做為他們的象徵不是沒有 原因的。就像一片花瓣在朝陽中寧靜飄落地面,那無畏者也如此超然於生命之外,寂靜無聲而內心不動。


從死亡的恐懼中超脫出來,並不是表示平時假裝自己而臨死亡時不會顫抖,或沒有什麼可怕的。對於生死處之泰然的人,是不會有任何恐懼的,他甚至無法再體驗恐 懼的滋味。沒有受過嚴格而漫長的禪修訓練的人,無法瞭解禪修征服自我的力量有多大。完美的大師無論何時,無論何處都會流露出他的無懼,不是經由言語,而是 表現在他整個人的舉止行為上︰旁人只要觀看他,就會深深受到影響。這種無可動搖的無懼便是最高的成熟,因此只有少數人能達到。


儘管他耐心與謙遜地接受了前所未有的訓練,但是要想達到一切行動都沈浸於禪的境界,使得生命中每一刻都完美無缺,他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。最高的自由對他而言,仍然不是那麼必要。


如果他無法抗拒地感到必須達到這個目標,他就必須再度出發,踏上那通往無藝之藝的道路。他必須敢於躍入本然,生活在真理之中,一切以真理為準,與真理成為 一體。他必須再度成為學生,成為一個初學者;克服那最後,也最陡峭的一段路,經歷新的轉變。如果他能從這場危險的考驗中倖存下來,他便完成了的命運︰他將 親身見證那不滅的道理,那一切真理之上的真理,那無形根本之根本,那同時是一切的虛空;他將被它所吸收,然後從中得到了重生。




2009年4月15日

復活節晚餐

星期天晚上,去非洲研究的教授家享用復活節大餐。


我不太喜歡社交,一則平時真的很忙,週末只想倒頭大睡,平日也把這輩子要說的話都說完了,喉嚨總是處於發炎狀態。二則是教授們的聊天導向很讓人哭笑不得。隨便的話題都能引經據典,從地理,歷史,經濟文化各方面講成一篇篇口語論文。週末都在放空的我只能在旁陪笑:
wow, that sounds interesting, (這個話題還要繼續多久?)

I can't agree with you any more. (你說什麼我都同意你,反正我英文也說不過你)


最好用的公推 Exactly,舉凡"哇,今天天氣真好,真不像四月的天氣"到 "我覺得經濟危機是一回事,而學術教育又是另一回事",當大家的眼光掃向妳要妳吐出一點看法,而又真的沒看法時,就是這個字了。

讓我願意克服這些障礙去社交的原因。只有一個,就是食物!!

已聽說A教授廚藝為本區之最,人人都想去她家探個究竟。能獲得邀請也算是福報之一。

星期天的下午,我買了一束七彩玫瑰,前往慶祝在美國的第一個復活節。






(與會的是聯合國,日文,西班牙文,法文,英文以及中文老師(me))


雖然只是家庭聚餐,但是女主人非常貼心地擺了每個人的名片:



(好想把它A走當髮圈用)

A教授聽聞我吃素後十分懊惱,直說她應該準備更多素菜的,但實際上他們也吃得很素,只有一道葷菜。


(美國的肉很令人驚嚇的大塊,左邊是來自秘魯的紫薯,好吃極了)

A教授的先生很可愛,穿著一件圍裙,一直在收盤子,倒水,倒酒,以及附和太太的話。應該也是個妻管嚴的情況。


(我的菜盤)


(A教授手工麵包,上面有蘇洛的痕跡 )

喝了一種葡萄汁加Vodka的調酒以後,開始飄飄然,這時候A教授宣布開始喝茶喝咖啡。(真是很多道手續的晚餐),品茶的同時,A教授贈送一人一株植物,我覺得美國人經常會送很棒的禮物,比方說植物,蠟燭,酒等。對我來說比絨毛娃娃存錢桶馬克杯實用又美觀多了。



正當覺得胃腸膀胱漲到不行時,A教授興奮地請我們移駕到地下室的客廳。參加甜點派對。,原來復活節時他們很喜歡吃Easter cake,如果感恩節是火雞日的話,那麼復活節就可算是蛋糕日了。

我不是甜點胃,吃一點點就很膩了,但是女主人驚人的手藝實在值得捧場,所以我"撩下去"地狂吃。





雖然這麼想有點恩將仇報,但又忍不住地想,美國人塊頭那麼大。減肥減不完,應該少過一點豐盛晚餐的節日。

轉念一想,我們過年時吃的東西也不遑多讓,過節時大魚大肉,才能夠名正言順撫慰平常不能滿足的口腹之欲吧!!



2009年4月12日

禮物

五月中就要回到寶島了!
我偷偷懷念過T的Cafe Odeon

和K週末消磨時間的晶華影城


以及莫名其妙地夢到huayansuo,不知是過於思念還是驚懼,總在被人追殺,最後一路殺到十樓屋頂。(那個殺很大的廣告可以考慮用huayansuo的鐵門當背景。)

懷鄉準備好了,但我還沒準備好面對思念。

雖然只有九個月,但是也怕「兒童相見不相識,笑問客從何處來」,畢竟,錯過了家人的許多團聚,好友的種種哭點笑點,更別提熟和不熟人變熟的可能性。

我不是歸人,是個過客。鄭愁予先生也許觀察過華語教師的遷徙與心情。

而像我這種情況大概不能說衣錦還鄉,只能說變胖不少,衣緊還鄉倒是真的。

每次出國都想帶最local的產品給親朋好友,Bali島Jeju島Cebu島這種專門生產民族風的地方根本不用擔心,但是美國~~ 特色就是沒有什麼特色啊!

從二月開始我就在"操煩"此事,還為此上網Gooo了一下,關鍵字是:1. 從美國帶什麼回台灣比較划算? 2. 美國什麼產品好 3. 什麼東西是只有美國賣的?

第一個解答是舉凡美國品牌都在美國買比較合算,比方說服飾鞋類的Tommy, Ralph Lauren, Kenneth Cole, Nine West等,名牌包就是千篇一律的Coach, Coach, Coach。後者就算便宜也沒錢買,不予考慮。而像kiehl's,Aveda, Crabtree & Evelyn, Fresh這種好牌在台灣都比較貴,趕快把它們列入名單中。

第二個解答就算不用Gooo也知道,就是各種維他命。維他命B,維骨力,魚油,酵素,大豆異黃酮........是孝敬老人家的禮品。

第三個是重點,雖然世界是平的但也有些東西賣不到台灣去,Victoria Secret的泳衣是一定要買的,台灣網拍是暴利(好想要批回去賣,誰要跟我合資??)。A&F 跟 AE台灣現在好像還沒櫃,還有最近著迷的保養品牌叫Philosophy,以及很多在Whole Foods的有機產品也都想搬回去。

列出購買重點,在加上親友指定貨品。筆記本都畫亂了。最後只好使出絕招。

Excel。

上輩子大概是個瓦力,很愛分類。欄位有:人名,貨品,數量,價格以及備註(比方說size,顏色,第幾集等)。

標記相同貨品的數量可以加總,知道需要買幾罐維他命或保養品,最後價格Zigma,就會得出在禮品上一共花了多少錢。

算是個系統化經營的禮品採購部。

妳怎麼那麼愛送別人禮物呢? 有一次Y這麼問我。

我沒回答他。

其實答案也很老套。好東西跟好朋友分享。如果禮物可以讓人開心,變美,變健康。

那這個禮物的意義就遠遠超過Excel裡的價格。

萬事達卡說的: 無價。

在五月縟暑,背著無價禮物的遊子,要開心返家囉。















2009年4月7日

櫻花 ★加 ★年華

忙。

一下子還回不過神。晚上寫日誌時才發現,在上頭花了不少時間。這是愉悅的習慣,自從我開始認真記錄生活點滴以後,生活也不再只是點滴,場景、動作、口白都好像Zoom-in一樣,清晰有節奏。

注意自己的生活,生活也會注意你。

這一來有好多的故事要寫,有好多的心情分享,有好多的人物等著入鏡。

前天睡覺前跟天使禱告,希望在櫻花嘉年華上能有機會拍照 ,上次在學校表演後台擠成一團,時間也很趕。照的相還真急得有些眼歪嘴斜。

起了大早,開始化妝梳髮,不是晚上的舞台,謝天謝地不用再畫人面獅身的鼻影以及如花的腮紅。簡單地打了底就出門了。

到了表演場地工作人員還在忙著搭建舞台,我跟Camila和Yoshiko趕緊去換和服,老師看得出來有點急,汗珠涔涔。 今天他有八個團體要表演。他在更衣室幫我們穿和服,就有男生跑進來問東問西,怪不好意思的。

今天我們要表演兩次,早上,下午各一場,老師當然不會有時間再幫我們穿一次和服,這意味著我們得穿著這套和服在公園裡走來走去,為了怕到下午鬆開,老師幫我們綁的腰帶壓扁了腹腔的空間,一邊綁一邊吸氣(好像在穿馬甲)。頭巾也是緊得不行,有打Botox的效果,眼角拉成一條線,笑起來肌肉也僵。(大家可以試試看,我這幾天太陽穴緊得勒)

換完衣服一走出去,就遇到了Cos play組,兩團狹路相逢,各有其怪,趕緊掏出相機來拍照。




回舞台的路上,我們成了櫻花公園裡的人形看板,有日本媽媽帶著一雙混血女兒,問我可不可以跟她女兒照相,我心想:求之不得啊,妳女兒就是我的type(怪阿姨)



這一次我們學校派出了兩組太鼓隊,是櫻花季的重頭戲。太鼓是令人著迷的樂器。我知道很多人都會想到賁起的肌肉,噴釋的汗水,以及令人眼睛一亮的丁字褲。不過這只限於男人而言,女人通常被指派為Bass的小鼓,是非常男女不平等的一種樂器。



在敝校,女的就是男的,男的也還是男的,不管性別要打鼓之前還得扛著自己的鼓,算是鍛鍊。





人越聚越多,卻不太緊張。置中


沒有人認識"我",自己玩樂的成分比較高。可惜前奏聽不到,因此出場的時間有點慢了。眼角餘光看到老師激動地在舞台右側比手劃腳,要我們趕快合上拍子。前幾天說過,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老師,我的位子也在右側,看到他在看我,腳開始抖了,風又很強,會不會被發現我搖搖晃晃呢?




(旋轉,跳躍,閉著眼~)



(跳得很投入啊!)





第一場真的跳得不怎麼樣,不過早上人來得比較少,跳完之後我就開心地去看別組表演了,走去哪都有觀光客要照相,還因此認識了一些朋友。

櫻花季裡還有日本市集,可以租和服或是傘。美國大漢穿和服真是不倫不類,但對他們來說就是文化的饗宴,大抵就是"藝伎回憶錄"章子怡的好萊塢扮相也就代表了日本文化了,anyway,玩得高興就好。



(這乳牛小姐有愚痴的可愛)


(下午場開始前,我跟Jo在草地旁練習)

小的時候總羨慕表姊可以去上芭蕾舞課,或是同學可以去上鋼琴課,他們即使大了都還保留了一點童年浸濡過某種藝術教育的美感。而我這種半路出家,任憑筋拉到變形,還是沒有那種"才氣"之氣。

但也許就是沒有所謂"才華"的負擔,即使我現在過了可形塑的年華,在學習新的技藝時,我反而能夠坦然面對自己的笨拙,而彰顯自己刀槍不入的特色。





因此這次老師讓我來表演,我其實是相當感激的,在櫻花紛飛的樹下,看到自己年華湧現翻騰,這種美麗的隱喻令我想哭。

還有令我想哭的,側眼瞄到同事Kiki在台下,她的眼神好溫柔,我看到她好像媽媽一樣看著我,心暖烘烘,笑
顏開。




在櫻花樹下,體悟到了,如果不即時讓內在的喜悅散發出去,給自己一支舞,給別人一個擁抱,那沈重的後悔會壓得自己凋謝的。

多麼幸運,都還來得及。這裡的櫻花 加 我的年華。

2009年4月5日

櫻花與舞

雖然大家不可能來看我跳舞,每當練習時,我都想像著在櫻花紛飛的樹下,為朋友舞著的畫面。(光想就想哭

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的練習,老師沒讓我們多練,也許是怕練太多腳拉傷。事實上起來蹲下的動
作已經讓我像阿媽一樣唉唉叫,大腿好像是被揍了好幾百拳。

舞團只剩三個人,跟震耳欲聾的太鼓隊比,氣勢完全不磅礡,只好以有點尷尬的笑容取勝。

老師說明天大概會來一萬人,舞台是四面開放的,對我來說,在老師面前跳比一萬人前更緊張。

腿直抖~~~。

祈禱吧!







(老師是神級的人物,舞蹈,歌唱,打鼓,化妝都是神)